1946年2月,距离日寇宣告投降差不多只有半年时间,全中国绝大多数百姓也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氛围中,然而,东北的一座小城却再度遭遇了噩梦般的混乱。
此事与国民党反动派密不可分,在他们的勾结下,那些明明已经投降的日寇还制造了一场大混乱。
关东军的遗留梦魇
在1945年8月,数以百万计的苏联红军出兵中国东北地带,紧接着,毛主席向八路军、新四军等抗日武装发出“对日最后一战”的号召,那些在东北盘踞多年的关东军迎来了末日。
几乎就是在十几天之内,大量日本关东军土崩瓦解无力抵抗,而他们扶植的伪满洲国也从此宣告破灭,这片富饶的黑土地再度回到中国人民手中。
虽说兵贵神速,但要彻底解决好日寇在东北的遗留问题,还是需要大量时间。
因为苏联在中国境内的行动并非随心所欲,再加上中共的大量部队还在进军的过程中,这就导致了暂时性的权力真空:不少城市仍然在伪满汉奸的控制之中,其中就包括通化。
通化这个地方还是比较特殊的,日寇认为通化地处长白山山间盆地中,属于易守难攻的情况,打算将此处建立成“后方”。
就连日本本土遭到美国打击的时候,日本当局都想过把他们的裕仁天皇给接到通化来,以此地作为“大本营”;在这样的背景下,即便日寇已经投降,在通化聚集的大量日本人还没有来得及撤出,此外,还包括一大批曾追随溥仪的伪满洲国成员。
在一部分八路军抵达通化城后,建立起了人民政府。
国民党也对东北地带虎视眈眈,不过他们同样在此处没有驻军,只是有一个地下党部在城内,领头者名为孙耕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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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伪时期孙耕尧就是个汉奸,当地人对他都十分痛恨,还在私下里叫他“二鬼子”;在眼见追随日寇没有希望后,他就把脑袋扭到了国民党这边,正好蒋介石需要人在东北与八路军对抗,他不仅没有追究孙耕尧的汉奸过往,还给他安排了个“通化市党部书记”的职务。
那段时间,孙耕尧就一直对八路军虎视眈眈,想着找个机会搞破坏。
与他具有同样心思的,还有日寇关东军原125师团参谋长藤田实彦大佐,最初在日寇投降后,藤田实彦感觉难逃一死,便在慌乱中躲藏到了通化石人矿区躲藏起来。
到了当年11月,他接到了个任务:在当地汇集溃散的日本军人,召集他们对抗八路军,迎接国民党中央军。
在执行这项任务的过程中,他就认识了孙耕尧,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,藤田实彦甚至还以个人名义加入了国民党。
12月15日,孙耕尧与藤田实彦一同在另一叛乱分子家中开会,孙耕尧分析了当下的主要局势,并说:“到了1月,中央军就能抵达通化了,到时候八路军势单力薄肯定无力招架,你们日本人应该配合国民党军作战,到国民党取得政权后,有关产业开发、建设的问题可以交给你们日本人负责管理。”
听到孙耕尧这样保证,藤田实彦当即来了兴趣,并成立了“总指挥部”,将自己任命为总指挥。
除了这些藏匿在暗处的敌人外,还有更加“暗处”的,便是国民党安插在八路军当中的特务,他们的主要工作是作为内应。
最终,制造混乱的时间被定为1946年2月3日,此时是农历大年初二,中国人都要过春节,而且这还是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春节,孙耕尧考虑到此时八路军也会麻痹大意。
在辽宁省的国民党头目还派人给孙耕尧送来了20多万元的“活动经费”,那些国民党军、日寇残军则挖出了埋藏在土里的军需物资。
2月2日是农历大年初一,这一天通化的街道上热闹非凡,不知情的普通百姓们张灯结彩,还在过着一个极为热闹的春节,他们纷纷都在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盛大节日。
与此同时,藤田实彦所组织的关东军残部与孙耕尧所组织的土匪已经集结完毕,更危险的是,此刻八路军那边压根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八路军肖华所指派的山东第6师18团3营及地方干部是在前一年9月下旬经过辽东半岛进入通化的,为了巩固人民政权,东北人民自治军辽宁省军区还派来了以何长工为司令员的保安部队。
此外,航空总队和炮兵学校当时都被设立在通化。
尽管如此,通化也处于新旧势力对抗的激烈阶段,人民政府初具雏形,但还没来得及将控制力扩散到辖区的各个角落当中;日寇投降也没有全部卸甲,在1945年8月日本关东军末任司令山田乙三还指示:除了铁路干线上的部队解除武装外,其余偏僻地带的部队尽量保存武装。
这些都为即将到来的混乱埋下了隐患。
混乱仅用2小时便得以平息
就在孙耕尧计划闹事的前8个小时,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,八路军知道了情况。
那是在2月2日下午7点,辽东军区的后勤兵工部供应股长沈殿凯走在街上时,突然碰到了自己的亲戚刘敬儒;更巧合的是,这个刘敬儒当时是藤田实彦那个“指挥部”的“财务处长”。
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,有点“暴发户”感觉的刘敬儒便邀请沈殿凯来到自己的家中小酌,碰巧沈殿凯也没什么事,就应约了。
酒过三巡,刘敬儒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沈殿凯了,便劝他:“你现在抓紧时间投降国民党还来得及,到了明天这里就是另一个世界了。”
虽说当时沈殿凯听着非常吃惊,可他依然强忍着内心的情绪,还假装拍着胸脯保证要跟随刘敬儒一起行动。
眼见沈殿凯已经“表明忠心”,刘敬儒马上就将计划全盘告诉沈殿凯。
得知计划的全过程后,沈殿凯就表示自己回去取枪,然后一路小跑返回了支队司令部,并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向上级汇报,此时已经快8点了,距离藤田实彦他们计划的时间不足8小时。
一个简短的会议后,八路军指挥部认为现在整个城市中的兵力只有几百人,可敌人的力量很强大,虽说已经知道了敌人集结的地方,但不能马上打过去,还是得以坚守阵地为主。
很快,大家制定了三条行动方案。
其一,立即派人出城送信;其二,马上清理内应分子;其三,所有机关干部、党员、工人都要上阵,就地组织防御;最后,擒贼先擒王,优先逮捕孙耕尧。
就在会议结束后,沈殿凯带着30多人直奔孙耕尧的住处,进去后就发现他们几人还在打牌。
尽管孙耕尧他们想用“赌牌”来掩盖自己的行为,沈殿凯还是快速将他们制服,这一次行动就抓到了十几个人,全部被带回通化支队司令部。
虽说领头的孙耕尧已经被逮捕,但那些已经集结起来的敌人很难打散,当务之急是只能想办法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。
1946年2月3日,通化全市的电灯三亮三灭,这正是孙耕尧等人发出的信号。
紧接着,位于市中心玉皇山上的三堆大火突然腾起火焰和浓烟,城内各处也响起了厮杀的声音,数千日寇投入行动。
敌人挥舞着刀枪迅速冲进了公署大楼、公安局、电话局、飞机场等重要地点,负责守卫的八路军战士也拼死抵抗,现场的战斗十分激烈。
为了防止意外,被关押的关东军指挥官全部被处决,那些被清理出来的顽固分子也一并被处死。
专员公署大楼的战斗最为激烈。
在混乱开始后,日寇佐藤小队长带着近千人发起猛攻,行署大楼则在夏骏青的指挥下顽强抵抗,多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;由于敌众我寡的被动局面,那些日寇很快就冲上了大楼,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夏骏青本人高举着手榴弹高喊:“同志们,我们要坚决把敌人打到楼下去。”
在他的带动下,所有八路军战士都杀声震天。
关键时刻,朝鲜义勇军5连也赶到了现场,他们从背后向敌人发起了进攻,这才暂时缓解了局势。
更值得称赞的是,听闻外面的混乱和日寇后,通化当地的老百姓也自发行动起来,他们拿着农具见到日本人就杀,这样也杀掉了不少日本人。
此次双方的交战共进行了2个多小时,好在此前送出去的信息已经抵达,多路援军朝着通化赶来,很快将此事平息了。
战后打扫战场的过程中,战士们也遗憾地发现:通化野战医院的所有伤员全部牺牲。
孙耕尧在战斗的过程中就被就地枪决,结束了罪孽深重的一生。
至于在这次混乱中究竟有多少日本人死亡,中日的说法也不同,最为保守的数字是:1800多人被当场击毙;3000多人被集中关押。
在日方的记录中,说是有上万人被打死。
由于街道上日本人的尸体太多很难处理,冬天的东北四处都是冻土,想要挖土掩埋都不太现实。
所以,最终大部分日本人的遗体都被水葬了:从江面凿开一个大口,把这些日本人的尸体全部丢入冰窟窿当中。
很多老百姓也参与了此次掩埋活动,由于长期以来受到日寇压迫,老百姓们纷纷对这些日本人恨之入骨,不少日本人遗体的衣服都被扒掉了。
大搜捕开始后,不少制造混乱的日寇残部骨干人员也被抓获,其中就包括了赤川、新仓、小林等多人,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难逃一死,被抓的时候也并没有抵抗。
藤田实彦是在搜捕过程中的第七天被抓获的,他被留了活口,反反复复在街上向人们承认自己的罪行。
由于他制造的混乱,很多本来已经愿意放下武器的日本人也跟着遭了殃,后来他生了病被送到医院里,不久后就在医院里死去了。
尽管日本右翼势力还曾拿这件事做文章,但弄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后,才能明白他们的用心是多么险恶。
值得一提的是,那些挑拨战争的国民党人却没有参加战斗,他们只是在暗中观察:看看谁打赢,再采取下一步行动。
参考资料
1.1946通化春节暴乱(上) 田聿 坦克装甲车辆
2.1946年“中国通化二·三暴乱”纪实 商豫 档案时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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